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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石窟的声音(3)

更新时间:2024-05-07 06:47:38 作者:林一灿

    丝绸之路以东的飞天

    2006年9月24日 阴天转小雨 星期一 火车上

    下一个城市的考察又将起程了,火车的汽笛声音在远处召唤.几千年的历史被抛在身后,城墙依然斑驳依然掉落灰尘。

    那时候我他们挥手种植下的纪念,在我们一转身的瞬间,全部枯死在秦砖汉瓦里。

    今天我们匆忙而来留下的脚步,在他们一回头的瞬间,全部被西北的风猎猎吹皱.

    西安是中原地带。甘肃便是西北大地了。我们要去的是甘肃的天水。

    印象中的西北,我的耳边总是第一时间萦绕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句。脑海里出现这样的影象:风沙弥漫的古道、无边际的戈壁沙漠、滴血的落日、被夕阳染红的土墙、苍凉的风还有侠客的古剑”此种风景才是西北,从繁华的中原一直西去,一路走来了豪侠、走出了歌王……即使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也在“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句里将侠味浸入酒樽,一饮而尽。

    我的脑子里还出现了家卫拍摄电影《东邪西毒》的地方——敦煌。那个传说中飞天的圣地。还记得那是个闷热的夏天,天边的乌云正和着天的淡蓝色席卷而来,美术老师正给我们讲解敦煌壁画,我被教科书上彩色的图片所吸引,老师说:敦煌壁画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珍品之一,是中国人完美想象力的创造,美丽绝伦、飘逸若风的绘画技艺呈现在我眼前,就如正漫卷来的雨一样,让我再次惊涑。于是,敦煌成了我心中的圣地。可惜的是我们这次与之无缘。我们要去的是离它胜远的天水,看麦积山石窟。麦积山石窟是我国除敦煌,龙门和云冈三大石窟之外的较大的石窟之一。有一种“四大石窟”的说法,就是指麦积山石窟也包括进去。

    8000里外眺望飞天

    2006年9月24日  阴天  星期一  西安

    我记住了那些智慧的微笑、优美的身姿、生动的衣纹、丰富的色彩,这些所有来自麦积山石窟的豪华印象和生动的感染。

    我来到的时候,没有很多游客,所以整个石窟看上去就仿佛一个安静的庭院,静谧中透着神秘,我们今天已经很难想象这里从秦朝时就开始了开凿,又经历了数个朝代的不断扩建,直至完全建成,让我们欣赏到它庞大的规模和近乎完美的艺术。我在感叹之余,也有几分担忧。这些经历多年风吹雨打的精美艺术存在,在N年之后我们的后代还能否这样真切的近距离的看到它的早已不完整的姿态和存在呢?

    我站在山脚下,仰望着那三尊最大的佛像,在心里默默许了心愿,虔诚地祈祷,希望它能经历得更加漫长一些,永久一些。

    回到了西安。天气继续潮湿,雨也放肆。我们还梦想着去领阅华山的壮观和崎岖景象。却无奈只能作罢。收拾收拾,回到大连。考察结束。旅行终止。行走告一段落。

    中土归来

    2006年10月3号  晴 星期二 大连

    从西北回来后,我一直想再写些什么,但是如果只是简单描述一下看到的景观,只是这样煽情地倾诉一下行走的日志,是不是太简单了,太单薄了点呢?我没有忘记我的专业所注定,我多少都应该以雕塑专业的角度来为这次考察写下点与专业有关的文字。于是,我想记下最有意义的东西,希望在考察结束的时候,能够留下一些有意义的思考,让我的心胸更加豁达,眼界更加宽广,相信,这只有这种旅行式的考察可以做到。于是,我在电脑前敲下了下面的一些文字。

    抱憾雕塑家

    看了这么多的雕塑,这么多的石窟,这么多的佛像。我发现,我竟然喊不出一个雕塑家的名字。我的脑子里也没有一个雕塑家的名字停留。那千百上万件的佛像大部分都来自可爱的智慧的心灵手巧的老百姓。优秀的艺术品应该流传千古,创造优秀艺术的艺术家也同样应该声名不朽。也许英雄可以是无名的英雄,而艺术家则永远应该是有名的艺术家。艺术家就应该青史留名,因为艺术家的姓名早已不属于作为物质存在的创作者的本身,而属于了整个人类的社会文化,从而成为艺术品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可是在古代中国,只有文学家、画家得到了应有的重视,音乐次之,而建筑学家,雕塑家和其他的工艺品制作家则因为被视为匠人而被剥夺了青史留名的权利。这并是我为此感到遗憾的一件事情。

    雕塑艺术是在社会的夹缝中喘息着生存下来的,有出息的文人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而从事雕塑的人往往又真的缺乏丰富的文化素养。《广川画跋》在论述唐代画家吴道子时提到:“杨惠之与吴生皆出开元时,惠之进学不及,乃改为塑。”可见雕塑在当时人们观念中处于怎样一个地位。因而雕塑艺术在很大程度上就真的堕落到了匠作的行列,而雕塑艺术家们也越来越成了名符其实的手艺人了。是中国人所特有的对艺术天性的敏感和灵性还在顽强地维持着雕塑艺术的繁衍生息、传宗接代。北魏建都平城之后,开始开凿云岗石窟,其工匠主要来自于战争掠夺。如在平定中山等地之后,曾驱使百工技巧十万户迁到平城,大多归官府管辖,称“平齐户”。他们的身份十分低贱,不允许同平民通婚,技艺百代相传,不得改从他业。“天下三大名窟”之一的云岗石窟就是在这样一种境地下开始了它艰辛的艺术生命历程。一位诗人说:“艺术啊,这条通往圣境的道路,一开始就充满了凄凉和贫穷。”我说:“艺术啊,这条通往圣境的道路,一开始就充满了痛苦和苦难。”我真的不敢想象中国的艺术家以及那些充满智慧的匠人们究竟忍受了多少屈辱才最终使这些东方艺术的瑰宝得以在华夏大地上留存。我可以想象出的是,他们一定十分清楚地知道:他们的血泪之作绝不是留给那些暴虐无道的统治者,而是留给东方的百姓,留给他们自己,留给他们心中的神祗。我从大佛们那释然的微笑上理解到了这一点。

    拈花一笑,众生百态生。弹指一挥,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在我的文章里写到,我多想怀抱一下那些雕琢出这样精美而生动壮观的雕塑的大师们啊。可是,当我张开双臂出去的时候,抱住的只是一腔冷雾。所有的值得缅怀的雕琢者,所有的应该给与胜名的艺术家的名字和形象,在我的眼前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的梦里面,就像是一道白光的照遍,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哪怕一个姓氏,哪怕一个绰号,哪怕一缕青衫。

    抱憾可爱的可敬的雕塑家!

    我想,我能做的除了抱憾之外,我只能是用我的目光和一颗对美神的崇仰之心,一遍又一遍地抚摩那些在沧桑岁月中生存下来的伟大作品,并给予消失在雕像后的大师们以应有的最崇高的敬意,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从这大片大片的伟大的雕塑中,汲取我需要的精神和技术,在今天的明天的雕塑专业的学习和创作的日子里升华自己,以及自己的观念,并且提高我的创作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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